2009年2月16日 星期一

火化

再怎麼破敗
不過一具腐爛的肉身
再怎麼掙扎
仍是一尾離水的魚

我凝視烈陽
直至雙眼盲瞎
我凝視著我的愛
看見暗影裡零離的屍骸

讓我死
以逆時而游的生命
成全每一個待孵化的名

2009年2月9日 星期一

Picture of you

I picture you as a Leading singer of the year,
And I'm the ballad you only sing at lonely night.
I picture you as a director of independent romance film,
And I'm the tears that drop from your lover's eyes.
I picture you as a wild wild dancer of the bloc,
And I'm the streetlamp that quietly shines my light.
I picture you as a talented painter,
And I'm the splendid color that makes you smile.
I picture you as a athletic swimmer in the cold cold water,
And I'm the warm sea breeze gently flying you by.
I picture you as a haughty poet,
And I'm the sweetest fantasy of your secret lie.
But I can't picture anything for both you and I,
I'm not the one who supposed to integrate your life.
I am with you, but I am not part of your sight.
After you leave, I live but I died.

2009年1月23日 星期五

最好的兩年

兩年
24個月
104個星期
730天
17,520小時
1,051,200分鐘
63,072,000秒鐘

從未曾意識到這一次歸返有它的時限,
之所以當你口中說出「兩年」時,
心中倒數的數字翻牌快速往前翻動,
大聲作響的警示鳴鈴不留情提醒著,
可以大意忽視,可以裝瘋賣傻,
時間輪軸依然故我的運轉,
沒有辦法停止讓時間如細沙流水般飛逝而去,
不願意去面對過早的傷痛,
是我多年來一直無法學會的自私懦弱。

連一個擁抱都已是奢求,
談什麼長相廝守。

如若你只願給我兩年,
我會撐持著在這段時間盡我最大的能力守護你,
這是與你的約定;
兩年後,你決定離開,
我們回到各自沒有彼此的世界裡,
屆時我或將飛往另一個國度,
選擇一個沒有你的世界安靜結束剩餘的人生。
只因,這個城市有太多身影與細語,
我不夠堅強,
也無法僅靠殘存的薄弱回憶度日,
失去有你在我身邊微笑著的時光絕非我所想望;
惟有斷絕與你連繫的人事物,
將現有的一切全都拋棄,
沒有任何可以自艾自憐的縫隙,
如此,我才能努力的活著…

即使,沒有你的人生,
活著與死亡早已無異。

2009年1月16日 星期五

我那被謀殺的孩子

夢裡,我有了身孕;
依舊是男兒身,但我有了身孕。

沒有劇烈的陣痛,
沒有象徵性的破水,
但我知道,孩子即將出世。
天氣似乎同情著哀嘆著不被祝福的生命,
陰霾淒涼的灰暗著天空,
低垂的雲層似是將落下淚來…

這裡不是甚麼豪華的大型醫院,
醫院門前髒亂的紙屑落葉隨風翻飛,
走道的燈光白晃晃的一如病患的面容,
即使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也帶著混亂的神情;
雖然你在我的身邊,
我仍然無比的不安…

一番折騰過後,我們被帶進一間狹窄的個人房,
呈長方型的房間至多僅有三坪大小,
底端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鐵桿單人床,
床邊有一張椅子,另一邊是一個舊時代的小鐵架,
上層用瓷製臉盆裝盛著一盆熱水,
下方的橫桿擱著一條白色毛巾;
靠門的左側有一個低矮的櫃子,
置放其上的檯燈燈光濛濛的橙亮著,
你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…
而窗外,透進的是不祥的暗藍色天光…

不知為什麼,他們給我注射了麻醉藥,
站在床畔的你緊握著我冰冷的手,
溫柔的眼神深深的凝視我,
但那裏,那未知的眼神深處,好似在掙扎著甚麼…
漸漸的,我陷入昏睡之中…

不知過了多久,我在一身冷汗中醒來。
環顧四周,我沒有看見包裹在厚軟毛巾裡的孩子,
聽不見嬰孩為了證明自己活著的大聲哭喊,
房裡一片闃靜,只見你坐在門旁的椅子裡抽著菸,
點點星火燃燒著你臉上無法言喻的漠然…

我拖著虛弱的身軀走近你,「孩子呢?」
一開始你只是神色淒然的看著我,
然後,你靜靜的說:

「他們說,你的身體很健康,
所有的功能都很健全,
原本你可以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;
但是因為從沒有人像我們一樣一開始就讓大家知道,
大家都是低調的生下孩子,
低調的回去過生活,
所以他們不讓你生孩子,
他們殺死了我們的孩子。」

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你,
緊緊壓在腹部的手減緩不了全身因哀傷而劇烈顫抖,
然後,那個疼痛著撕裂靈魂的生命傷口,
開始緩緩的淌出血來…

**********

凌晨五點,我做了這個夢。
夢醒之後,無法停止的哭了一個小時…

我不知道該向誰求助,
我只能躲在棉被裡不停哭泣,
而這只是一個夢而已。

它要告訴我甚麼?
我做錯甚麼而必須承受這樣巨大難忍的失落苦痛?
它是否隱喻著我罪疚滿身?
連夢裡不可捉模的幸福都不配擁有?

我只知道,
我深深愛著那個在夢裡被謀殺的孩子,
一輩子永難忘懷。

2009年1月7日 星期三

夢在戰火蔓延時

夢裡,是個夜晚,在巴黎市區安靜而溫暖的夜。

那不是我應該熟悉的城市,
我倆的相逢也毫無跡痕可循,
那只是,一個有你的,美麗的夜。

整座城市因電力中斷而閴黑一片,
或許是遙遠的戰事所致,
沒有刺鼻的煙硝味,
沒有駭人的空襲警報聲,
只有滿室搖曳的微微燭火,
以及一旁緊偎在白色被子中睡著的你。

忽然,你輕輕睜開眼,
似乎納悶著不尋常的燭光,
我微笑著說:
「還沒有,戰爭還沒有蔓延到這裡來,
你睡,我就在這裡。」
於是,你再次沉沉睡去…
看著你安詳俊美的睡臉,
心中滿滿的有一種無可比擬的幸福感,
彷彿在身邊守護你是我一生唯一能做的事。

感到喉嚨有些乾渴,
起身走到廚房就著流理臺裝了一杯清水,
一邊緩緩的喝水,一邊打開收音機聽著即時新聞,
不安的預感干擾著電波頻率,
斷斷續續的,收音播報員大聲提醒著巴黎即將成為戰場…
我疾步走到窗邊,
清楚的看見遠方許多砲彈亮點劃破黑空,
致命的噠噠聲逐漸清晰可聞,
戰火,走到了我們眼前。

我意識到,或許我的生命就將在此時此地停止,
而唯一一件該做的卻尚未做的事呢?
錯過了此生是否還有來生可以等待?
沒有,我擁有的只能是現在。

挨近你的身畔,溫柔的將你喚醒,
在你深深而沉默的凝視中,對你說:

「親愛的,我愛你。」

2008年12月31日 星期三

婊子

MEREDITH: I should have never told you about George.

DR. SHEPARD: No, it’s good. I’m glad I know about him and the vet. You really get around.

MEREDITH: What did you just say to me?

DR. SHEPARD: It’s unforgivable.

MEREDITH: I don’t ever remember asking you to forgive me.

DR. SHEPARD: So was the knitting a phase? Who’s next? Alex? Cause I hear he likes to sleep around. You two have that in common.

MEREDITH: You don’t get to call me a whore. When I met you I thought I’d found the person that I was going to spend the rest of my life with. I was done. So all the boys and all the bars and all the obvious daddy issues, who cared because I was done! You left me. You chose Addison! I’m all glued up together now. I make no apologies for how I chose to repair what you broke. You don’t get to call me a whore.

DR. SHEPARD: This thing with us is finished. It’s over.

MEREDITH: Finally.

DR. SHEPARD: Yeah, it’s done.

MEREDITH: It is done.

這是《實習醫生》第二季第24集〈Damage Case〉中,Meredith與Derek的一段爭吵。
遭受心愛的對方因誤解而產生的言詞羞辱,
那種痛,不是一雙淚眼或一場酩酊大醉就能忘懷。

今天是2008年的最後一天,
生平第一次被誰以「婊子」來形容,
當然對方只是玩笑而已,
不過在當下,Meredith所感受到那種撕裂心魂的震驚與難受,
我終於能體會。

註寫在此,提醒自己,
必定是自己的某個部分讓人有所誤解,
來年,要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。

2008年12月29日 星期一

一人疚

如果見到了妳,
我能對妳說的第一句話,會是甚麼?
「妳好。」
臉上給的是自以為誠懇卻可能被解讀成敷衍的微笑一抹,
然後呢?就只能是「妳好」?

不該與妳見面,好友們如此諄諄告誡,
畢竟,即便我再怎麼深信無愧於彼此,
我的感情終究困擾著每一個人,
困擾著不能接受我的他,
困擾著或許知情的妳,
困擾著被我低落情緒騷動的友人,
當然,也困擾著苦於無法放棄的自己;
倘若我是讓他動搖的第三者,
尚且有資格沖著他吼叫吵鬧對妳擺出齜牙裂嘴的醜態,
終究我連可以委曲求全可以逞凶耍狠的第三者,都不是。
既然沒有任何可以詮釋的身分,
自然,也沒有資格見妳。

更不該認識妳。
因為我能猜想,
像遠遠的欣賞著一幅畫作中的優雅女子,
妳一定是個溫柔婉約的好女孩,
經歷過風風雨雨仍堅強而美麗,
我必定會像心疼自己的妹妹般愛護妳,
聆聽妳的點滴心事,甚至陪妳一起哭泣…
然而,這將讓自己陷入太矛盾太諷刺的境地,
沒有可能一邊與妳交心卻又暗暗的產生忌妒厭煩的情緒,
原已醜惡的我不願再沉淪成更猥瑣更卑微的螻蟻,
我還沒準備好,放棄自己。

只希望他能幸福快樂,
在我能力所能及的範圍裡。
這不是甚麼高尚的情操,
完完全全只是一種自私的欲求,
一種包裹著無悔糖衣的愚蠢邪念。
如此機關算盡成為他口中城府深心機重的人,
卻終究還有許多是我所不能給的、我無法做到的。
方大同〈三人遊〉的歌詞這麼寫著:
「一人留 兩人疚 三人遊
悄悄的 遠遠的 或許捨不得
默默的 靜靜的 或許很值得
我還在某處守候著
說不定這也是一種幸福的資格
至少我們中還有人能快樂
這樣就已足夠了」
至少妳能給他幸福快樂,
真的就已足夠了。

為了僅存的小小尊嚴,
為了留在我最後的地獄裡,
我想,最終當我們見面時,
能對妳說的,只能是:

對不起,我還沒有勇氣,面對妳。

2008年12月19日 星期五

Once...

換上了有著濃厚聖誕氣氛的banner,
也應景的播放Mimi那首”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”,
23日當天會同一群好友聚餐玩交換禮物,
買好聖誕卡片計畫著要寄給哪些人…
可是,我仍舊沒有過聖誕的慾望,
卡片放在桌上已經過了十天,
無法逼迫自己也毫無靈感動筆,
究竟欠缺了甚麼?我不知道。

回頭,還是換上了Leona Lewis ”Run”。

大多數人用忙碌工作讓自己分心,
讓自己無暇顧及早已殘破不堪也無力收拾的心情;
我則是不停的下載著日劇韓劇美劇台劇電影音樂,
每一吋空白的時分都用空虛對白與繽紛色彩來填滿,
麻木時就換上強迫自己聆聽的陌生音樂,
即使這樣,破碎的過去的我還是悄悄的從暗影走出,
開始剝奪我以為穩定而平靜的生活…

害怕甚麼?
總還是會愛上某個素昧平生的他者,在他離開之後,
時間會讓撫平當下難忍的痛楚,
讓你遺忘當初瘋狂愛上一個人時沒來由的衝動,
靜靜等待,正在經歷的這一切總會散去;
可我,就是無法轉過這個人生彎道,
硬是死心眼的往那堵冰冷堅硬的高牆衝撞,
只求一次徹底的棄毀。

該怎麼做才能讓心情歸於平靜?
要送給你的禮物與聖誕卡片一起放在桌上,
我不知道,送出這個禮物,
又會把我們的關係引到甚麼景況之中。

如果可以,
我想寫一首歌給你,
簡單的,淡淡的,沒有技巧沒有花腔,
一首簡單的歌給你。
我會學好吉他,
然後在你可能經過的路旁,
不在意聲線會否遭人恥笑,
就這樣大聲的、直率的,
日日夜夜唱著這首只屬於你的歌,
也只唱這一首歌,
直到有一天你真的聽見,
歌聲裡除了無法放棄的愛,
還有,
只願你幸福的無奈。

“I paid the cost too late,
Now you’re gone…”
曾經,愛是唯一,
我卻無法成為,你的唯一。

2008年12月10日 星期三

關鍵字

奈奈子 Lemon
惡之華
The Cardigans
T**y
125 Magazine
老版瑪靡QQQ
Natalie Imbruglia
曖昧
Mazzy Star
七夕
紐約
夢中情人
遊艇



在心底匱缺的部分放上這些安靜的詞,
拓印的結果,
全都是你。

2008年12月9日 星期二

關於你的,主題曲。

我知道,這只是一個不足為外人道,
不需要平添任何附加意義的巧合,而已。

還記得偶然在一個奔赴婚宴的向晚,
以及另一個思念惚恍的深夜裡,
電台忽然播放了你介紹的那首歌曲,
當時似乎更寂寞了、更孤單了,
在細緻輕柔的聲線裡想著你;
而另一首偶然在影集出現的插曲,
也因緣際會的,
重疊了我們的生命。

年華老去、齒危髮蒼後某個陽光灑落的午後,
當我扭轉收音機的頻率,
電台或許播放著絮絮婉約的美麗樂章,
思念門扉偶然再一次開啟,
即使不該回首來時的過程,
即使翻動任一頁記憶都將隨之潸潸淚下,
我想,
我還是會想起你,
以及今日你帶給我的種種美好。

我想你將不會知道,
雖是一次性的心有靈犀,
卻如此永遠改動了我的生命記痕,
我的生命,有了你。